这是印象里,邵宴第一次动手打人。
打了拥有她初吻、还把初吻给她的人,比她大二十岁,他的同龄人。
坤玉覆住慈剑英的手,心软软长辈失独无依无靠,还没说话,就听到叔叔补充道:“我让司机送你,天快黑了,别自己跑掉。”
十几岁的孩子哪听得了这种话,当即便道:“不,不要,我不想回去。”
坤玉转过来,捧住慈剑英的脸:“我们关系不同以往了,我陪着您,应该的。”
慈剑英安静地抚了抚坤玉的刘海。
“哎。”他叹了口气。
长得好看的人受伤,能激发出照顾者的怜惜情绪。怜惜引发动容,动容产生怜悯,怜悯催生情意。
邵坤玉注目他的脸,慈剑英唇角的淤青像一块模糊的未剃净的胡茬,这些伤痕让他看上去少见的不修边幅,有点儿颓废。
连和她接吻的人,在邵宴看来都有过错,是不是?
她就只配被他装在漂亮清透的玻璃罐里,抹了七情六欲乖乖地规规矩矩地活着,展示给所有人看,他邵宴有个懂事、优秀的好女儿。
他大概想把所有她的追求者都拒之门外,不管他们什么身份、性格、年纪。他不要,也不让别人要。
他就是要在无言的沉默里逼邵坤玉给他守贞,那些服软的暧昧仅彼此知道,约等于所有人都不知道。
明明他自己先前荤素不忌,可以爱一个睡一个。
邵坤玉反复摩挲慈剑英脸上的伤口,想象邵宴强词夺理装好爸爸护女心切,而叔叔因为和她年龄差太大,又切实被daddy见到过接吻的证据,因此不得不沉默挨打的样子。
她感到屈辱,甚至红了眼眶,攥紧小拳头垂泪。
把初吻给她,就是她的所有物。
邵宴凭什么这样?凭什么不问问她……就这么和她的人动手?
坤玉仰起头,慈剑英还在细心给她擦眼泪,絮絮叨叨安抚说没事的、小事情、很快就会好。
“那员工大会呢?我爸爸几乎每周都开,您这种情况怎么开?”
坤玉啜泣着问:“townhallmeeting…那么多员工看着呢,把您打成这样,如果这是小事情,那还要怎么样啊?”
“我推掉了,这种会也不是一定每周都要有,我相信你父亲也不是每次都到,对不对?所以没事的。”
慈剑英感叹孩子懂事,用手帕给她擦泪,看出她化妆,遂细心避开彩妆涂抹的部分。
他还想说点儿什么安抚她,不料邵坤玉突然仰头,主动吻住了他受伤的地方。
她吻的是唇角,嘴巴贴住那里时,耳边只余两人略微急促的呼吸声。
慈剑英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。男人手指抬了抬,眼中流露出稀薄的渴望。
邵坤玉勾住他的脖颈,并没有浅尝辄止,反而张口深入,照着前两次接吻他教的那样,温和又依赖地舔舐唇瓣,撬开齿关,柔柔地蹭动他的舌尖。
“嗯……”慈剑英呼吸沉抑地把她拉下来。
两人呼吸如同湍流,骤然碰撞在一起。邵宴的存在和暴力催化了接吻的欲望,坤玉心里早将慈剑英视为自己的占有物,越屈辱,难言的爱欲越清晰。
她勾紧慈剑英的脖子,抬腰附在他耳边柔柔软软地叫:“爸爸……爸爸,爸爸…亲亲我,亲我…”
邵坤玉下意识就要学邵宴之前说的,那是她唯一了解到的,女人会在床上说的淫话。